黃彥霖


  談到電影,大家不免會想到奧斯卡金像獎,而在某些年度中,難免會有一面倒的情況,最著名的便是1997年的《鐵達尼號》以及2003年的《魔戒三部曲─王者再臨》。有贏家就一定會有輸家,有些「輸家」只不過是當年時運不濟,沒能得到評審的青睞,但是經過時間的沈澱後,終究能夠以本身的價值,散發出歷久彌新的光芒。The Shawshank Redemption(中譯:《刺激1995》 )就是這樣的一部電影。

  1994年的奧斯卡,好片不少,但是全敗在一個智商不到75的長跑健將手下;The Shawshank Redemption的七項提名全部出師不利,最令人遺憾。但是好電影是不會被觀眾遺忘的,在網路最大的電影資料庫─「網上電影資料庫」(The Internet Movie Database,IMDb)的網友評比中,本片一直高居排行榜第二名,僅次於《教父》,而且在2005年的BBC調查中,被譽為「沒得過奧斯卡最佳影片的電影中,最精彩的一部」,受歡迎程度可見一斑。

  但是到底這部電影的魅力在哪裡呢?其實一言難盡,很難想像一部兩個半小時的電影,竟然可以探討這麼多的層面;以下僅就不要透露太多情節的前提下,分享兩個發人省思的層面。

耐心
  在監獄中,時間很多,每個人打發時間的方式各有不同,男主角安迪(Andy Dufresne,提姆羅賓斯/Tim Robbins飾)一開始選擇以雕小石像排遣漫長的時光。但是很快地,他博得典獄長的信任,擔任起獄中圖書館的管理員。監獄是個黑暗的地方,也是個令人意志消沈的地方,在這裡,過一天算一天,做多了,也不會有人感激,萬一不小心做錯了,還很有可能受到懲罰,所以接到工作,就按照慣例,把事情做好就交差了。但是安迪不一樣,他要建立起一個「真正的」圖書館,於是他決定每個禮拜寫一封信給當地的州議會,請求經費及贈書,但是典獄長告訴他,監獄裡的經費只有三種用途:築高牆,建牢籠,添警衛。不過他同意讓安迪寫信,並答應幫他寄送。

  一星期、一個月、一年、兩年、三年,時間過得很快,但是安迪的信卻從未停歇,可是也從未有回音,直到有一天,圖書館前多出了好幾個箱子,原來是州議會終於給安迪回信,並附上美金兩百元,希望此事就此告一段落;這一天,離安迪的第一封信已經有六年的時光。只是,區區的兩百元是無法打發安迪的,他說,以後每個禮拜他不要寫一封信,他要寫兩封。

希望
  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話為這部電影下註解,那就是「在困境中永不放棄希望」 。許多本片影迷津津樂道的,就是安迪在獄中播放莫札特「費加洛婚禮」的片段,但是擅自使用器材,是一定會受到懲罰的。關緊閉出來後,安迪在餐桌上罕見地與牢友暢談,也罕見地和最好的朋友瑞德(Red,摩根費里曼/Morgan Freeman飾)爭辯,安迪首次談到音樂和希望的力量,但是瑞德卻警告他「有希望才危險」,等瑞德說完,安迪只淡淡地說了一句:「要像老布一樣嗎?」,就讓瑞德啞口無言。

  老布就是瑞德口中「體制化」(institutionalized)的最好範例,瑞德給牢中的體制化做出了最好的詮釋:「起先你恨它,然後習慣它,更久後,你不能沒有它」。這些在監獄裡面呼風喚雨的人,出來之後卻發現自己一無是處,最後可能就像老布一樣,結束自己的生命;瑞德當時也正走向體制化的路,他清楚地知道,自己雖然可以在牢中為他人取得各種東西,但是如果真的假釋出去,也不過是糟老頭一個而已。從他們兩人的狀況,更可以看出安迪的與眾不同和反體制化。安迪在關緊閉時,靠的就是監獄石牆關不住的希望;播放莫札特時,雖然明知會受罰,但是讓安迪堅持播放的力量,也是希望;明知道州議會會忽視他的圖書館計畫,但是他沒有放棄,靠的依然是心中那份不會熄滅的希望。因為有希望,安迪才能掙脫有形的束縛,為自己,也為監獄帶來改變。

餘音繞樑
  一部電影,看第一次覺得好看,了不起;難得的是,能夠在看完第二次、第三次後,依然覺得好看。The Shawshank Redemption就是這樣一部不可多得的好電影。本片還能分享的部分還有很多,但礙於太多的劇情簡介會影響觀賞的興致,不得不割愛,就連上面的兩個層面,也有所保留。遺珠之憾固然令人欷噓,但是就像是維納斯雕像的手臂一樣,言猶未盡的部分,永遠比說出口的,還要令人動心。

  附註:這是一部監獄片,裡面難免有黑暗面的呈現,例如其他囚犯的騷擾、獄卒的暴力相向、以及典獄長的偽善(前文提到,安迪能夠博得典獄長的信任,自然要有利益交換),觀賞之前還請斟酌。

  因為片名的翻譯不知所云,所以在本文中,都以英文片名稱之。至於為何本片會翻譯成《刺激1995》,大概是仿造《春風化雨1996》和《麻雀變鳳凰1996》的模式,套用在勞勃瑞福(Robert Redford)和保羅紐曼(Paul Newman)繼《虎豹小霸王》之後合作的《刺激》(The Sting)上,《刺激》的故事主要是一對老少老千,為了替死去的朋友報仇,聯手騙倒黑幫老大;大概是片商認為兩部電影同樣講的都是社會黑暗面,才會產生這樣的片名。至於英文片名的意思,Shawshank是監獄名,而Redemption,用中國人的邏輯來說,就是用行動,彌補之前犯下的罪過錯,重新做人,通常翻譯為「救贖」或「贖罪」。會取這樣的片名,原因之一,是男主角安迪入獄後,跟其他囚犯不一樣的地方在於,他能夠改掉在片頭的一些惡習,獲得重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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