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佛堂,如有人問我,「你是誰?」我的回答是「戰場上的將軍,道場裡的小兵。」因為是戰場上的將軍,膽必須大,因此無懼於在各位前賢大德面前高來高去;因為是道場的小兵,所以有關道場的一切,必須求教於諸前賢。求道後,後學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逐漸地成長。
十多年來,在道場的薰陶下,充實了我的生命,導正了我的人生,擴大了我的心胸視野,提昇了我的心性修養,澹泊了我的世事名利,使心靈漸趨寧靜,脾氣亦有了改善,從結識國內外許多前賢大德中,發現人與人之間是那麼溫馨可愛,這一切一切,只能以一顆感恩的心,來表達我內心感激之情於萬一。我第一位要感謝的是我內人──陳金玉女士,她為了渡我求道,足足花了她將近廿四年的辛苦歲月;其次要感恩的是吳正雄點師與林玉小姐,他倆雖未直接渡我求道,但當時渡我的用心,的確在我內心深深地埋下了待機而發的種子;再次要感恩的人是顧前人,她在日本佛堂了解到我內人渴望渡我求道之心意後,來台時非但視機與我懇談,而且讓我以未求道之身到新竹母聖宮參加法會,給我一個了解道場實際狀況的機會,不了解天道的實際內情,是我遲遲未能求道的根本原因,今給予我親身經歷的機會,不只是了解,而且發現道親們個個都是那麼方正有禮,謙和誠敬,生活那麼樸實嚴謹,課堂講授的是中華文化精髓,證實外界傳言完全是一種莫須有的詆毀,於是心中疑惑一掃而空,且對一貫道多少年的委曲感到不平,決心要為道盡一份心力,回來後就毅然於民國七十九年十月一日,於高雄市天慈佛堂,在顧前人親予點化下參加求道,現不覺已近十餘年矣。
在求道之初,曾立以下四個目標:
1. 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修道人。
2. 設立家壇,廣渡親友,淨化人心。
3. 淨心養氣,以利身心健康。
4. 修己利人,擴大生命寬度。
十餘年來,夜半自省,除了設立家壇,廣渡親友,及心性上略有長進外,別的可說一事無成。諸如佛規禮節,仍未能全部了悟;三教經典,仍然一知半解;雖設立佛堂,開班授課,參加道親,仍欠踴躍;渡人雖已近三千,但卻缺乏成全;個人急躁脾氣,仍然未能盡改;雜念糾纏,致未能集中心志,專心向道;有意為佛堂建立一些實用資料,供初求道者入門參考,迄今尚未竟其功;期能為三教經典,寫點適於一般道親閱讀的資料,進展亦極遲緩;欲將天道推展回大陸家鄉,進展仍極有限,擺在當前,需要繼續努力的工作尚十分繁多,而年事日高,歲月已近黃昏,不由得內心焦急難安!
至於修己利人,擴大生命寬度,這些年來雖在大陸家鄉、修築道路,開鑿水井,捐贈殘障人士輪椅,贈送貧戶冬被等救助工作,但終因個人財力有限,這只是鳳毛麟角,實在微不足道,只是在利人的意念上盡一份心而已。
在對道的體悟上,我認為道是萬有存在的根本,宇宙間任何事物的生存與活動均離不開道,人間的五倫相處,政府公務的運作,地上萬物的生長,太陽系中各種星體的運行,都如同車行路上一樣,各行其道,不得逾越,否則,就易肇禍,所以禮運大同篇開頭就說,「大道」之行也,天下為公;明白的告訴我們,無「大道」天下就難以為公;孫子兵法中說,如果想求勝,就必須符合道、天、地、將、法五個要求,這裡面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在發動戰爭時,必須先要合於「道」;其次我們稱「有道」的是明君,是好的皇帝(是好的領袖) ,稱「無道」的是昏君,是不好的皇帝,亦以對「道」的表現高下來論斷一個領導者的優劣。所以老子說:「大道無形,生育天地;大道無情,運行日明;大道無名,長養萬物。」大道雖然看不見,摸不著,然而萬物須賴它來生育,靠它來滋長,而且大道不可須臾離開,任何事物離開了道就必毀滅。今天我們修行,以「道」為根本,就是將「道」視為人生走向正確方向的明燈,在茫茫的人生道路上,指引著我們走向光明,一言以蔽之,依道而行必有善報,必然會有好的結局,如違道而行,小則處處不受人歡迎,大則災禍連連,事業亦必然難望有成,嚴重的,還可能賠上身家性命,不可不察!
現在講兩則後學依道而行,終有善報的故事,做為註解:
第一則是民國三十二年春,家鄉陷入日本軍閥手中,眼見日軍姦淫、擄掠、殺人、放火,用各種殘忍的手段對待被佔領地區內的中國人,有血性的中國人,無不同仇敵愾,奮而起來保衛。我與數同學商議,欲脫離淪陷區,到大後方從軍,加入抗戰行列,怎奈家父不忍讓我遠離家鄉,致不支援我旅費。此時,家鄉正興起一種類似台灣六合彩的賭局,俗稱「花會」的,在一張簽賭的單子上,印有卅二個人名,供大家押注,每日由莊家當眾開注一次,贏者可獲卅二倍的紅利,但因門數太多,不易猜中,押注者多賴向鬼神問卜來決定,我原不參加此一賭局,不意有一晚做了個夢,為了籌措旅費,第二天就依夢境所示意思試著參加簽注,意外的猜中,當天晚上又得一夢,次日再依夢簽注,竟然又中,於是就有了遠行旅費,助我離家從軍,加入了抗日戰爭行列,成全我保國衛民的心願。也許上天認為我這心願是青年人的「正道」 ,因而冥冥中成全了我,這雖是一個令人難以理解的奇妙故事,但這兩夢卻影響了我的一生!不過現在雖每晚都在做夢,但是什麼靈驗也沒了。
第二則故事是發生在民國四十一年秋,那時我是海軍陸戰隊中尉連長,奉命要實施一個加強步兵連實彈攻擊演習,表演給美軍雷特福上將看,地點是現在澄清湖寶塔(澄清湖當時叫大埤湖,寶塔位置是一個破舊的涼亭,叫涼亭山)西北側的高地,演習到一半,甲、乙兩高地已攻佔,我指揮第一線部隊向前推進,合力攻擊右前方丙高地,同時亦通知後方的砲兵轉向丙高地射擊,命令下達完了以後,自己帶著傳令和砲兵觀測組人員向前變換到甲高地指揮,不意一群砲彈(四發)打在我附近,砲兵觀測員和他的通信兵即被炸身亡,我與傳令兩人卻只是炸得滿身是土,但毫髮無傷。後經檢討,砲兵誤射的原因是射擊操作錯誤,只變換了方向,而忘了增加距離;我與傳令毫髮無傷,是因為按規定以「低姿臥倒」在散兵坑內,而觀測員與其通信兵則採高跪姿,因而遭到砲片襲擊。簡單地說,遵守軍中規定行動(依道而行)就平安,不遵守規定(不依道而行)就遭殃。如果當初我不遵守軍中規定臥倒在散兵坑內,今日早已屍骨無存。從這一教訓得到的啟示,在軍中就嚴格要求官兵,軍中一切行動必須按規定行事,才能免於發生不幸。
(未完待續)